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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顯示的是 9月, 2008的文章

我對英國的天氣發脾氣

今天又莫名地被雨淋了一下。不過這種事在英國也是見怪不怪了。可能一早是晴天,路上頂多是乾乾的早晨空氣,踩著落葉上學的那種舒適感;一到下午大家又被雨淋得亂七八糟,難怪這邊的人都習慣不用傘了。 所以我也不是因為一場雨又不高興,而是當我開心準備去愛丁堡的行李時,查到遠在北方的愛丁堡,氣溫竟然比這個小鎮溫暖個兩三度。也許可能只是一個禮拜的短暫詭譎,但我竟然可以開始寫出這篇文章。 我是因為一直以為愛丁堡很冷才完全沒考慮去那裡唸書的,即使那年夏天的Arts Festival、Three sisters酒吧裡的我們為二十出頭的青春狂歡著。我總是記得皇家騎警的馬兒走在石子路上的踢踏聲,也記得城堡裡軍樂隊演奏出月光的皎潔。那是個,好吧,在「我們」英格蘭人眼中的另一個國度。 於是在我催眠自己Scotland冬天很冷的情況下,我選擇自稱氣候溫和的West Midland。這就是為什麼BBC天氣預報秀出愛丁堡有顆太陽時,我卻小抓狂甚至沮喪的原因。 你應該要很冷才是,不然我不會在這裡的。

獨立呼吸

真的是被不知道第幾個台灣人說,「妳好獨立喔。」 獨立是一手包辦所有的事,還是不害怕從事一人活動? 印象中小時候我的群育分數應該也不差啊,只是到了異地後,我總是以極緩慢的速度滲進台灣人的團體裡。然後也不完全地融化在裡面,就像做蛋糕時總是有幾粒塊狀小澱粉那樣不知道在堅持什麼。也許對我而言,外來文化的衝擊效應總是比待在小溫室裡來得有趣,但相對地也許更是顯現出我對群體的漠視或不在乎。 不過我真的沒有這樣的意思。只是今天剛完成關於culture的討論,我口口聲聲宣稱要互相尊重甚至看重自己的文化時,卻忘了自己本身是個文化因子,而且相當不安份。當我看後火車站的大群大群穆斯林做禱告時,或是中國同學團圓做飯過中秋時,我欣賞得很;只是把我自己放在台灣人裡聊著傲慢與偏見的話題,我只知道我是想反抗的。 好久不見的布拉格(*註),記載著不是從London散步回來的好心情,反而又是這種瑣碎的生活裡的一小點。但是我挺喜歡這樣的,透過這裡告訴朋友們我很好,我習慣異地生活,我會繼續用我的方式呼吸,雖然也許你們也不懂(笑) *註:舊部落格名稱為【貝比・布拉格】

對門的那個女孩

住我對門的是來自法國南部的混血女孩,前天剛滿20歲。 女孩的媽是台灣人。 其實我是有見到這位台灣媽媽的。因為不放心女兒剛到英國什麼都不懂,所以一開始我都看她忙進忙出安排女兒所有的事情。那一景一目讓我翻出腦海裡,日期是兩年前的春天,人物是媽媽,在東京陪我打轉的日記。 同樣來自台灣的兩位媽媽,一樣是愛女心切的呵護,人生際遇卻大不相同。 我真不知是東京暖春給我們的擁抱太舒服還是英國的天氣冷酷得令人難受。女孩的媽在要回法國的前一晚竟然在我面前哭了,真的是讓人很不知所措。 就像是戀人吵架一般,所有的小事情沒處理好之後的結果就是大哭大鬧。 從我搬進來第一天,女孩的媽就興高采烈地跟我敘述她女兒學琴得獎的過程,在大學又很優秀所以有交換學生的機會。另一方面卻跟我抱怨她女兒什麼事都不會,整 天只想交男朋友,嫌媽媽太保守。最後一天不知道是神經質發作還怎樣,哭著說還不都是為了女兒,在法國過了被欺侮的大半輩子,而留著中國人血液的女兒卻只會 被小男友帶出去然後深夜不歸。她就這樣一邊燒菜一邊哭,一邊感嘆傳統道德喪失殆盡,直至最後長嘆了一句:「法國女人不做菜,只要做愛就好。」 露骨到我攪拌沙拉的手定隔數秒後,只剩滿臉泛紅的回應。 然後我就想到好多事情。異國婚姻、語言隔閡、小孩教育問題、文化差異。這些我以為只要有決心就可以克服的事,瞬間就張牙舞爪般,在墳墓門口等著那群浪漫主義者。 當然還有自己的調適問題:如何當媽、如何當女兒。或是如何在不同的國度裡,找到認同自己的平衡點。 對門的女孩依舊有著French beauty的甜美笑容,加上一點點Chinese doll的古靈精怪。她看起來單純到如果我是男的,我會很小心不讓她被欺負或受委曲的那種。 只希望女孩的媽可以多多相信自己的女兒,希望所有的媽媽都學習放手讓女兒自己跌倒、成長、站起來。

歐洲的東京回憶

我在想我是不是常給別人city girl的刻版印象, 因為到目前為止還是很多人以為我在倫敦。 但也有另一個可能是,大家只知道倫敦和曼徹斯特, 就像說到日本你也會先想到東京,接下來才是大阪。 剩下的地方似乎乏人問津。 我其實也以為我是會待在倫敦的女生。 甚至還申請了兩間位於倫敦的學校, 在收到其中一家的offer後, 還興奮地跟好友L約好一起找房子。 有時候頭腦不清楚的我會做出些沒辦法預測的決定, 因為我其實只是憑著第六感, 相信了沒什麼必要堅持再當個city girl的聲音。 在依舊多少有種小失落不能和好友L當housemate的同時, 卻訝異自己對這個小鎮已漸漸有了認同。 我想這個認同的出現是在當我發現自己對東京的思念瞬間褪去的時候。 聽起來似乎有點遺憾, 就像我決定剪短頭髮的那一刻,設計師眉間擔憂的神情。 可能我自己都不懂,但某個層次上的思考, 我知道身處於倫敦的話,只是來到歐洲的東京罷了。 一樣的地鐵電車,一樣匆忙行進的節奏。 那樣的話我其實沒有必要繞過半個地球再把自己丟到同一種空氣裡, 差別只在於路人頭髮換成了金黃色。 小鎮的空氣真的起了很大的作用, 我在台灣似乎還沒完全好的感冒在這裡又爆發起來。 乾脆牽強地解釋為小鎮氣息在浸入這台灣女生的呼吸道中起了變化, 因為她就是需要被新空氣過濾後的新的心靈。 當然東京之於我就像一所高等學府賦予我相當程度的啟發。 我現在索性稱那一年為gap year,雖然當時我已23歲, 比起真的為自己規劃gap year的小鬼們來得有年紀。 但是gap year還是有他的價值在。 事情都是連鎖反應的,我不曾在東京的話, 相信我現在也不會在這個小鎮準備研究起自以為是的全球化理論。 我的論文依舊會扯到日本的文化或經濟也說不定。 所以我想我對東京不再思念,但不是遺忘。 我依舊會愛學日文、聽J-pop, 只是必須認清時差與空間差會讓彼此陌生的事實。 於是一切都可以用全球化來闡釋了。